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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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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卷

第二卷

離眷抱腿坐在原地,神情呆滯,內心無望。她在黑暗之中.

忽然她身旁繚繞許多螢火,停在她衣上,肩上。她瞧來源,卻看見塵和伊疾步行來,宛若天人,天人卻似乎為她而來。

“我沒有找到,阿塵阿伊可否幫幫忙。”離眷神情傷感,心裏燃起希望卻又破滅,不是每一個人都內心強大能承受的。

塵和伊來不及思慮回答,卻見若木頂端散發出金色光澤,亮的刺眼,隨後天空像是破開一洞,隨後暮色天光從裏透出,這是新神入天宮的征兆。

見此,塵和伊微微彎身,以示敬意。

隨即,若木消失不見,獸和魂體四散,原本熱鬧的綺雲澤忽然安靜,山邊透出一絲光亮,天就要亮了,找離眷兄長更無可能。

塵輕嘆一口氣,扶起離眷輕聲說:“今夜已過,你兄長的魂體已經不在綺雲澤了。”

“那他會去哪裏?”

“聽聞大多數魂體會在山野林間游蕩,不再示人。唯有八月十五會至綺雲澤,你若貿然去尋,只會如同大海撈針。不如這一年間就在綺雲澤,多問問和你兄長交好的獸,明年八月十五他自然會來,也可以第一時間見到他。”

塵語氣緩緩,像是思索許久而言。

離眷聞此,兩行淚潸然而下,她的哥哥生性善良老實,死後卻無處可歸。

離眷暗暗想,她早已是孤身一人,若是在綺雲澤一年也不會有人發覺,於是婉言道謝,內心又泛起期待,卻也是由衷感激。

伊雖驚訝卻也不可置否,塵這麽安排一定有她的道理。

“我會讓擇川幫你,你且好好休息,你哥哥會有線索的。”螢火漸漸散去,唯有一只停在塵素白的指間,她輕輕擡手,流螢飛走了。

擇川至離眷身側的時候,離眷仍是有些驚懼,卻也按下決心,擡手輕撫擇川的頭。

擇川見她不再害怕,到底還是獸,就算生了些許靈識,仍有動物本性,它興奮的圍著離眷轉了兩圈。

樹林邊佇立一個小小木屋,此時清風拂過,朝陽初升,那是她們的居所。塵和伊準備小憩一會兒,整晚的堅守讓她們倦的很,畢竟神仙也會累,何況她們還不是真正的神仙。

伊終於忍不住開口:“姐,你真的放心得過她嗎?”她有太多疑慮和擔憂,塵只告訴她離眷來了該怎麽做,並未告訴其中緣由。

“阿伊,你只記得,我們的綺雲澤永遠是我們的家園。”塵輕輕摸了摸伊的頭發,安撫她不必擔憂。

離眷跟著擇川去了棲身之處,將在這裏停留長達一年之久,已是中秋,綺雲澤紅葉似火,而擇川所住之處背靠大片桂樹林,此時花開,香氣飄逸,偶有清風,零星的花朵落在地面。

擇川住的地方很是簡陋,好在離眷也並非懶惰之人,稍稍收拾,一人一獸便擁有了一處更好的安身之所。

擇川同幾位□□流過,得知離沅來到綺雲澤是第三次,他善於引路,不會輕易樹敵,每年八月十五都有受過他恩惠的獸和魂體,來過幾次的魂體幾乎都識得他。

“離沅之前同被罰去逆鏡池的兩位關系頗為交好,我聽說,他們約定好要公平競爭。”

那鹿長著高高的鹿茸,四肢纖細,皮毛上有頗多梅花斑點,但卻是罕見的白色,在人眼中自然是高貴美麗,在動物中是被歧視的存在,由此可見,自然也是被離沅格外幫助的。

離眷心中憤恨,交好為何又要合力蓄意陷害,致使離沅墜落若木,竟不見蹤影,也可能魂體都散了。

“那兩位已經被阿塵和阿伊罰去逆鏡池了,只是那逆鏡池十分危險。你要去嗎?”

擇川如是說道,聲音沒什麽情緒,心裏只覺得若離眷要去,它必定要追隨的,或許是為了完成塵的囑托吧,也為著別的原因。

“去。”離眷聲音十分堅定,也思慮良久下定決心,假若沒有冤枉它們,那關於哥哥的事也定是要問個清楚的。

來到綺雲澤本是意外,若是單純意外,怎會看見哥哥的魂體。

綺雲澤很大,處處桃花源,如今晚秋更是漫野紅葉,紅葉點點霜斑,遍野紅色卻在與逆鏡池邊界戛然而止,逆鏡池的入口守著兩獸,一位是猿,另一位是大蛇,看起來並不好糊弄。

“兩位大哥好。”擇川步伐優雅而有力,踱步上前,輕聲問好。

“擇川大人好,可是塵伊兩位姐姐有什麽吩咐?需要您自前來。”

那猿見來者是擇川,快速跳躍至擇川面前。那大蛇也緩緩爬行過來,帶著“噝噝”的聲音。

他們頗為尊敬,擇川不僅幫塵伊下達任務,同時也是她們的心腹,而靈智最高。綺雲澤內的生物自然對它畢恭畢敬。

“兩位姐姐覺得你們看守有功,派我嘉獎你們。”擇川頗有氣勢毫不心虛。

引開兩獸後,離眷雖然緊張,卻也成功溜進了逆鏡池範圍內。

逆鏡池周圍五裏都是光禿的黃土,才走區區一裏,離眷已是覺得口幹舌燥,地上許多蟻卻往反方向爬行。

離眷心裏緊張,只是想為何擇川還未趕上來,她尋了一處背著小丘的陰涼,喝了幾口水,汗水滴落幾滴,內心茫然。

離眷稍稍歇了一會,就見擇川疾步跑來,尾部上翹,背部拱起,看來也是費了許多氣力的,離眷拿出背在背上擇川的水袋,擇川小口舔著。

擇川外表看著一絲不茍威風凜凜,它舔著水的舌頭有著倒刺,卻是粉粉嫩嫩的,離眷覺得十分可愛,忍不住露出笑意。

休息夠了,他們繼續踏上路程,日頭依舊毒辣。

路程並未一半,往返的蟻越來越多,離眷心裏疑問很多,擇川說:“它們也感受到了逆鏡池的危機,匆匆而返。”

蟻在綺雲澤是靈智最為低下的動物,因為身體嬌小,哪裏都能闖。

成群結對的蟻圍繞在離眷和擇川周圍,離眷沒有見過這種情形,她輕輕向前走了幾步,那土綿軟,低下竟然有一個大坑。

就是這一瞬,擇川忘記叮囑。

離眷徑直掉了進去,此時摔得頭暈目眩,眼前一片白星,臉側更是出現擦傷,好在沒有摔到腿,並無大礙。

擇川主動背著水袋,而此時水袋竟被成群結隊的蟻搬走了,擇川顧及不了,只得作罷,先去救離眷。

那坑足足有一人高,泥土新鮮,采挖不久。而擇川毫不猶豫就跳下去了。

“離眷,你踩我背上,攀上去。”擇川四爪有力,穩穩當當。

離眷踩在擇川背上,手以坑壁為支撐點,緩慢的爬了上去。

爬上來耗費許多力氣,離眷躺在坑邊,來不及思慮其他,擇川已然自己跳上來了,不愧是綺雲澤的獸。

擇川四肢挨地,靠近離眷趴在地面。

離眷終於忍不住問道:“你為何要這般救我。”居然讓一個認識不久的普通人踩在背上,離眷也怕折損離眷身為虎的傲氣。

“我只是聽塵差遣。”擇川看起來並不在乎,舔了舔爪子,尾巴卻甩了兩下,這是他在說謊的表現。

好在離眷並不知道,擇川隨即起身。

見狀,離眷跟上,天色不早,得趕快去逆鏡池附近。

好在距離逆鏡池不遠,離眷遠遠就看見了一魂一獸一絲不茍的守在那譚死水邊。

離的近了,逆鏡池真如傳說中的那般,一潭死水,深不見底,黑的像是要把所有的一切吸入進去。離眷不禁有些兩股顫顫。

此時天色已晚,夜晚風大,吹起風帶入石頭掉入池中,不見一點聲響。周圍靜謐的可怕,偶爾傳來一兩聲豺狼的聲音。

那兩位見他們來,也不迎接,那魂體也不驚訝只是說:“擇川大人,塵有什麽吩咐需要你帶來嗎?”

“並無,只是有些話想問你們。”擇川微微仰起下巴,似乎帶著驕傲想震懾它們。

“我問你們,我哥哥同你們交好,曾數次幫助你們,為何要這般陷害他。”離眷激動起來,走到那獸跟前。

“陷害?明明是他自己沒本事,本來就登不上天宮,我們只是幫他少費些功夫罷了。”那獸漫不經心,全身上下都透露著不屑。

它慢條斯理的舔了舔自己的爪子,又說:“原來你是離沅的妹妹。”

“而且你有什麽資格和塵伊交好?你不過是一介普通人,你不屬於綺雲澤。”

那獸頗具惡意,突然朝離眷撲過來,擇川欲上前護住離眷,那魂體也和擇川打鬥起來,擇川無法顧左右而言他。

離眷後退到岸邊,很危險。

擇川急了,欲朝那獸撲過去撕咬,而那魂體卻是下了死手,灼熱的火狠狠的朝擇川的弱點——眼睛打過去。那火威力不低,擇川眼睛暫時失明了。

與綺雲澤的獸相比,普通人簡直手無縛雞之力。離眷被撲進逆鏡池中,激起水花,下一瞬便不見蹤影。事已至此魂體也沒有必要擇川纏鬥。

它們離開了綺雲澤。

而擇川不假思索——循著離眷的氣味,也跳入了逆鏡池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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